历经夭折,《如戏人生》终迎首演

《如戏人生》的诞生有些曲折,如果用作曲家陈其钢自己的比喻,每部作品都是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刚刚出生便经历了夭折。这部由国家大剧院、纽约卡内基音乐厅、南荷兰爱乐乐团,法国图卢兹国家交响乐团和巴黎爱乐音乐厅联合委托创作的作品,去年10月在首次排练结束后,被作曲家以作品不成熟为由,取消了世界首演、卡内基音乐厅的美国首演和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美国巡演的计划,此时距原定的首演日仅数天时间。

整整一年后,焕然一新的《如戏人生》终于迎来了新生。10月4日,德米特里·利斯(Dmitri Liss)指挥南荷兰爱乐乐团(Philharmonie Zuidnederland)在马斯特里赫特(Maastricht)这个欧共体历史重镇的莱特霍夫剧院(Theater aan het Vrijthof)的开厅典礼上首演了这部作品。

此番波折,并不是作曲家故意吊人胃口。去年首演的临时取消令国家大剧院和卡内基音乐厅两家主要委约方增加了不少危机公关的成本,令其它委约方相继受到影响,甚至令陈其钢本人承受了经济赔偿的损失。然而“在艺术面前没有什么可讨论的”,是陈其钢“任性”的根本原因,也是他始终坚持的原则和底线。

取消后的再次首演备受瞩目,莱特霍夫剧院爆满,陈其钢面临着数倍于前次的压力。而终于问世的,也是完全不同于夭折版的全新作品,不仅完全不同于上一版本,更不同于陈其钢以往任何一部作品。 “从作品听不出中国、法国或是任何一国作曲家的惯常手法”,“很前卫”,“音乐有时安静,有时激动,跌宕起伏很有趣”,“非常独特而新奇的音乐”,……散场后的观众们兴奋地向记者反馈。很多观众甚至记住了作品的音乐主题,口中念念有调,法国著名钢琴家作曲家Jean Efflam Bavouzet在台口边听边兴奋地随着音乐的律动起舞。南荷兰爱乐乐团总经理Stefan Rosu说:“陈过去的作品总是带有中国或亚洲的某种地域元素,但这次我没有找到任何类似的线索,完全是一个属于全球的音乐。这首作品,对每个演奏员的独立性要求非常高,乐团音乐家们都很兴奋!”。

从《五行》、《蝶恋花》、《逝去的时光》等经典之作到近两年的《悲喜同源》、《万年欢》、《乱弹》、《江城子》,陈其钢的作品具有独特的音乐语言和风格标志。而作为一部与众不同的乐队变奏曲,《如戏人生》的节奏、旋律、和声、配器和结构均呈现出新的面貌,音乐情绪也一反常态地愉悦。乐曲在一个极为短小的主题动机(只有五个音的微型动机)的不断反复中逐渐膨胀,螺旋上升,仿佛遵循着某种生命的必然轨迹,又充满偶然与挑战,在到达最高潮之后,戛然而止,回归寂静,与标题暗合。作曲家在演出后的采访中说:“曾经认为忧郁才是美,愉悦多是浮躁。在创作遇到瓶颈时,尝试着朝相反的方向去做,反而豁然开朗。离开了熟悉的领域,虽然充满未知和挑战,却看到了新的天地。”
他同时又表示,“作品究竟如何,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过几年看看它是否能够自己长大并独立行走才会有更真切的感受。”

继荷兰马斯特里赫特的世界首演后,10月6日,南荷兰爱乐乐团在荷兰埃因霍温音乐厅(Eindhoven Musiekgebouw)再次上演了此作品。之后的上演计划还包括,11月3日及5日,图根·索契耶夫(Tugan Sohkiev)指挥图卢兹国家交响乐团在图卢兹及巴黎爱乐音乐厅举行法国首演,去年取消首演的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也将在2019/20乐季安排其亚洲首演。